朋友圈流传的全通教育总部照片 全通教育的老楼本报记者张云山摄 公司租住的新楼位于这幢楼的17、18层本报记者张云山摄上市14个月股价涨了10倍多，本周三冲至348元成为A股第一高价股但朋友圈流传的公司照片让网友吐槽，钱江晚报记者赶往广东中山公司所在地调查“最牛的股票，最简陋的办公楼”全通教育：蜗居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两天，关于股市网上最热的话题就是蜗居的全通教育，这家公司上市14个月股价涨了10倍多，本周三一度创出了348元/股的天价，成了A股第一高价股。但朋友圈热传的照片，全通教育的总部是在一栋破旧的办公楼。一时间，“最牛的股票，最简陋的办公楼”让网友纷纷吐槽。事实真相究竟如何？钱江晚报记者昨天在广东中山市实地探访发现，因为话题敏感，全通教育已经全员禁言，网上流传的“陋室”照片只是全通教育的部分办公地点，还有部分电话销售人员在库充街的另一栋大楼里，而公司高管和核心团队则搬入了中山市东区最贵的写字楼里，每年的租金都要336万元。A股最贵的全通教育，也上演了一幕现实版的《奋斗》，不仅要搬出蜗居，连自己新的一栋办公楼都开始选址。股价已被另一家公司超越全通教育员工称：终于解脱啦“我们今天已经不是第一高价股啦，你们去采访那一家吧。”昨天，全通教育的一位工作人员称，这两天来公司调研、探访的人太多了，加上公司下月将公布年报，现在公司对于所有的采访一概拒绝。疯狂的全通教育股价年初还只有88.15元，但在公布了几起并购事项后，股价扶摇直上，3月25日创出了348元/股的历史天价，3月26日跌停，昨天再度跌了6.44%，以255.97元报收。两市第一股的帽子落到了另一家公司的头上，该股昨天收报288元。“我们真的不在意股价，只想把产品做好，让家长和学生满意，二级市场的股价波动，跟我们没有关系。”昨天，全通教育的一位工作人员告诉钱江晚报记者，股价突破300元，对公司的形象宣传有利，但负面效应也不小。根据当地媒体报道，在3月25日创出348元的当天，全通教育董事长陈炽昌在谈到股价时，他说：“上市后，我看了3天就不看曲线了，看了也跟工作没多大关系。我们按照公司计划，将融资用于发展就行了。”全通教育还将实体办学，利用16.9亩土地，计划先做示范性幼儿园；另外将鼓励全通竞拍储备土地，建设全通总部大楼，除了办公之外，可能会建一个示范性学校。陈炽昌表示，具体细节还在探讨中，这个学校将成为集聚创业者和全通实现理想的实验平台。 “我们的总部大楼，以后也许就是个创业孵化器，不仅给创业者资金和技术支持，好的项目，我们以后说不定也会入股的。”这位全通教育的工作人员称。公司是库充村最大的租客董事长亲自来交过一次房租全通教育的注册地在广东省中山市东区库充大街1号综合楼。前天晚上7点，钱江晚报记者来到这里，只见1号综合楼门面房是一个超市，门口都是卖水果、小商品和烧烤的摊位，比较热闹。问起全通教育，卖水果的一位大叔指了指楼顶上面的招牌，要从后面的门才能进入。“全靠这里的年轻人支撑着生意，等会他们饿了会来买东西吃的。”这位大叔还总结出了经验，晚上6点左右和10点左右是消费高峰，因为加班的人多在这两个点外出填肚子。拐过边上的一条小弄堂，终于看到了全通教育的大门。“网上的那张照片是错的，我们公司根本没有那么破，那张照片只是个指示牌，哪里是我们公司啊？”提起让全通教育爆红的那张照片，一位全通教育的员工有些忿忿不平，她说很多同学都来电话问她，你是不是在那个破旧的房子里上班啊？全通教育租的房子是库充村的集体沿街房，租了3、4、5层，晚上7点半，多数办公室都亮着灯，不时有年轻人说笑着进出。电梯门口放着苹果创始人乔布斯的两张照片，上面写着“你还梦想改变世界吗？”不过门卫拦住了记者，说上面有命令，外来人员必须有通行证才能进入。“楼上就是隔成了一个个办公室，不同的业务小组在不同楼层，实在挤不下，很多人都搬出去了。”一位全通教育的员工告诉钱报记者，这两天，她们被要求禁言，不准对外面透露任何信息。至于门口挂的乔布斯的相片，并不是公司崇拜乔布斯，而是最近内部在举办一个创新大赛，所以用了乔布斯的大头照。晚上10点半，全通教育的门口再一次热闹起来，员工陆续走出大门，对面的“周记食店”的火苗又燃烧起来，米粉和面条等成了抢手货，但对于全通教育的任何事情，这些年轻人一句话都不提。昨天下午，记者再次来到了库充大街的全通教育起源地，对面报刊亭的老板已经摆摊5年多，全通教育的牌子刚挂在对面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一家皮包公司，没想到，后来招牌越挂越多，现在整个三层楼都是他们的。现在，全通教育的5楼挂着“中国交易第一股”，4楼挂的是“您信赖的在线教育服务商”，三楼挂的是“家校互动在线教育”。他最郁闷的是，开始年轻人还经常穿街过来买报纸和杂志，现在这样的生意越来越少了。在中山市东区库充股份合作经济联合社，记者找到了村里的几位工作人员。“全通教育租的是我们的房子，10年前就在租了，是个好租客。”一位工作人员称，全通教育是村里最大的租客，也是村集体的大金主。这位工作人员告诉钱报记者，全通教育租村里的房子，开始并不是做教育培训，而是做数码通讯器材批发的，之后才转做教育，每年的租金都按时交过来，从没有拖欠过。至于租金和面积，他说，因为涉及到商业秘密，不方便透露。“全通教育的老板是个帅哥，几年前还亲自来村里交过房租的，是我收的钱，很帅的啊。”一位女工作人员说，全通教育做大后，就再也见不到老板陈炽昌了，更多的时候，是全通教育财务部门的人来交租。在全通教育边上，一栋农民沿街房在招商，房主报出的价格是，每层每月2万元，各有600平方米面积。换算起来，每月每平方米30元左右。“全通教育租得早，是村里的房子，每平方米每月租金25元左右，但现在你找不到这么便宜的房子啦。”这位房东称，全通教育租的库充大街1号商务楼每层面积1000多平方米，但实用面积没有那么多。从蜗居到公园边生态豪宅全通教育的新家2800平方米“我们公司员工从100多人扩张到1000多人，2013年底就有很多人搬到盛景尚峰的新大楼，只有部分行政、财务还留在老大楼。”全通教育的工作人员告诉钱报记者，网上关于全通教育蜗居旧大楼的照片，都是老黄历了，现在公司高管和主要团队，都在中山东区的CBD核心区上班。盛景尚峰就在紫马岭公园对面，里面已经入驻了汇丰银行、东亚银行、中信银行、中国邮政储蓄银行、国信证券等金融机构，还有众多的餐饮店，是中山市东区的核心区。全通教育新的办公地点，就在盛景尚峰5号楼的17、18层。一听是记者采访，接待人员礼貌地拒绝，表示现在是敏感时期，不方便接待采访。钱报记者先后走访了19、20层，发现窗外视野很开阔，东面可以看到绿色的紫马岭公园，路对面就是接近结顶的中山紫马·创客众创空间。“我们以后的总部可能会搬到对面的一栋楼里，是自己的楼，不是租的楼。”全通教育的一位工作人员称，公司已经被列为中山市的互联网+教育龙头。在中山紫马的宣传栏里，写着可以为创业者提供的七大支持中，除了场地支持和政策支持外，还有全通教育全网销售通道支持以及机房和云存储服务支持。全通教育租的盛景尚峰的两层办公楼，需要多少租金呢？“每层1400平方米，每月每平米租金是100元，外加6元的管理费，3年起租，这是东区最好的写字楼了。”负责招商的工作人员称，全通教育每年交的租金是336万元，外加20.16万元的管理费。市值超过300亿，前十大流通股东全是机构是谁把全通教育推向股王宝座昨天下午4点多，家住广东中山市东区亨达花园的李先生，手机上接到了一条校讯通发来的短信：尊敬的家长你好，今天需交口语作业，请提醒学生按时做完，培养孩子坚持学习英语的好习惯。吃完晚饭，李先生就打开语智通，输入密码后，看到英语老师留的一条信息：今天有英语听力练习。他的孩子端坐在电脑前，一句句地读着英语单词，边上还显示几位英语作业表现好的同学的名字。“孩子，你要好好跟同学学习，争取上这个光荣榜。”李先生说，只要有作业或者其他通知，他的手机上，都会接到校讯通发来的短信，他每月要缴纳6元的订制服务费。英语练习的语智通，还要每月缴纳10元。在孩子的语智通后面，还有最近7天的错题表，帮助孩子巩固知识点。全通教育靠什么赚钱相关人员称：靠增值业务盈利昨天下午放学前，钱江晚报记者来到附近的竹苑小学和柏苑小学，很多家长围在一起，等着接自己的孩子回家。“老师直接通过校讯通和语智通布置作业的，不交钱孩子连作业都做不了，再省也不能委屈孩子啊。”一位家长表示，通过这些短信，孩子每天在学校的表现他都一清二楚，他觉得这个钱花得还是值的。另一位在菜场卖菜的大妈告诉钱报记者，她跟老公没有多少文化，孩子学英语有些吃力，就从语智通上请了个家教，每月几十元，孩子学习确实有进步。通过校讯通打开学校和家长的联系通道，积累用户，这只是全通教育赚钱的第一步。“我们不靠校讯通赚钱，主要靠增值服务赚钱。”全通教育的工作人员称，老师是用户，但家长是付钱的客户，老师会通过语智通等平台布置作业，老师也会通过继教网等在线学习进修，公司通过这个入口，把学生和家长留住，再收取一定的增值费用，实现O2O闭环。目前公司业务覆盖10省30多地市，服务全国约2500万学生家庭。“孩子所有的练习和考试数据，都会被存储在我们的大数据里面。”去年中山市曾组织了一次全市的小学考试，所有的电脑阅卷后台都是全通教育提供的。这样，只要结合家长的手机号，所有的错题数据都会精准定格到个人身上。只要把平时的练习和考试数据一结合，所有学生的错题和没掌握的知识点都会显露无疑。全通教育的工作人员表示，借助后台海量的大数据，它们会比其他的家教机构更有针对性培训，效果也会更好。全通教育的赚钱之道就是——靠增值服务。新办公楼里就有家证券营业部客户经理：不到百元时推荐过在全通教育新办公地所在的盛景尚峰5号楼的10层，就是国信证券中山四路营业部。去年11月13日，全通教育董事长陈炽昌曾在这里把自己的3100万股做了质押式回购。昨天下午2点50分，钱报记者以投资者的身份，咨询他们对全通教育的看法。“全通教育不到100元的时候，我们向客户推荐过，过了200元，我们让客户坚决减持，没有再碰过。他们在我们楼上，我们觉得股价太高，炒到天上去了。”一位客户经理告诉钱报记者，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全通教育炒到了300块，他们觉得不可思议。在全通教育老大楼对面开餐馆的老板娘，平时很多顾客就来自全通教育。“300亿？100元的钱叠起来得好几层大楼那么高吧？那得买多少楼啊。”她的印象中，全通教育上市后，里面工作的人好像也没有穿得更好，来吃饭的时候，还是点便宜的快餐。与全通教育一街之隔的便利店老板，听到全通教育炒到了340亿市值，直接建议卖了后存银行。“现在银行理财产品8%的收益，340亿存一年利息就有27.2亿元，有这些钱还做什么累死人的教育啊。”“全通教育的老板，以前在上市公司‘中山公用’工作的，后来下海自己单干，现在不得了啊，当时谁会想到倒腾数码产品的也能上市呢？”一位以前从事数码生意的老板，跟陈炽昌见过几次面。他告诉钱报记者，陈炽昌最早在中山公用负责信息业务，后来发现校园的校讯通设备利润高，就跟几个同事出来单干，开始一单单接学校的校讯通设备业务，后来才转行做校讯通服务的。机构接力轮炒小盘股击鼓传花的游戏还能玩多久头顶“中国教育信息服务第一股”光环的全通教育，去年上市发行价只有30.31元，之后进行过10转5股的分红，本周曾创出了348元的天价，即使按照昨天255.97元的股价计算，全通教育上市后涨幅也超过10倍。是谁把全通教育推向了股王的宝座呢？答案就是机构。导火索就是概念和并购。去年9月份，全通教育停牌，当时股价不足90元，今年1月28日，公司宣布并购两家在线教育公司，股价一口气涨到了348元，中间不曾休息过。昨天，在全通教育位于盛景尚峰的新办公楼，记者见到了几位身穿制服、提着公文包的人士，在电梯里讲“市值300亿有点高”、“1000倍市盈率是哪家基金推上去的”、“它们的模式不错，但股价高啦”……几乎都是股市专业术语。“今年来公司调研的机构确实很多，多数都是问公司的互联网教育平台和以后的并购意向的。”一位全通教育的工作人员告诉钱报记者，公司股价火箭般地上涨，连公司内部的人都觉得莫名其妙。“我们做的还是原来的事，公司却突然成股王了。”根据公司三季报，前十大流通股东全是机构，而即使300元以上，依然还有机构火中取栗。今年以来，全通教育10次登陆深交所公开交易榜，每次都有机构买入。昨天，全通教育盘中一度跌停，收盘下跌了6.44%。盘后的交易数据显示，买入前5位中有4家机构专用席位，另两家分别买入2609万元和1903万元。卖出席位中，有三家机构专用席位，卖出最多的机构一口气套现了1.88亿元。股市评论家水皮把全通教育比喻成一只猪，认为全通教育全年营收不足2亿，利润4000万~5000万，成长性也一般，只是站在互联网这个风口上，才成了会飞的猪。他认为全通教育的股价飞涨，一是因为流通盘太小(3674万股)，二是公募基金云集，三是概念炒作，三者合一，让全通教育飞上了天。他最后提醒投资者：飞起来的猪还是猪，会飞的猪不等于猪真的会飞，风不会没完没了地吹，而一旦风停了，猪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今年以来，全通教育从90元到348元，把空头教育了一遍，最近几天连续大跌，从348元一度跌到246.24元，又把多头教育了一番，多空双方都被教育完后，全通教育还会教育谁呢？大概只有等风停了的时候，才会见到真正的答案。